今儿忽然想起留给我印象颇深的一些吃食。白菜土豆之类寻常物就不在此赘述了,山鸡狍子之类希罕物也无需费墨,单说一说山里的蘑菇。
部队大院所在的山沟多松多杂木,后来部队迁出转给林场,山多林木也由此可见一斑。
因是大自然的馈赠,又味美,每有闲暇,必呼朋引伴去采蘑菇。我总是跟着老妈一手挎着我专属小筐,一手拿一根木棍撩拨茂盛的野草。清原蛇多,打草是为惊蛇,也为拨开草找出深藏在草丛中的蘑菇。
打从雨季开始,近处小山上就冒出一颗颗蘑菇,不大,色深灰,不知名,因而被称为小灰蘑。小灰蘑自落叶松厚积的腐殖土中钻出,加上松林斑驳,不易发现,每发现一个,我就大叫老妈快来,娘俩在方圆十米范围内仔细搜寻,总能发现好多。炒小灰蘑绝对是人间美味,但据说不能晒干,缘由无从考证,我后来颇质疑此说。
雪村说他们那嘎山上有榛蘑,俺们那嘎也多着呢。山上一丛丛野榛树,那会儿嫌榛仁小榛壳又硬都不大吃,野榛树越发茂盛,榛蘑也长得肆意。老爸曾和温叔叔去北山采榛蘑,装满了两个五十斤的米袋子不说,还有N多待采,俩人于是又脱下军裤装满两条肥裤腿。满载而归却有辱军容风纪,俩人不敢进大门岗,直到天黑才溜进来回家。
但是榛蘑不是我们那儿的上品,因为太多,也因为口感太柴,我们那会儿都喜欢采松蘑。那是松林里才有的,色红肉厚,现吃晒干皆宜。但是我们爱吃,虫子也爱吃,一般都长不大,六七公分就被蛀烂了,只能采拇指大小的小蘑菇,因此也叫松树丁儿。八四年秋临转业前,我跟老妈上山,拾得松蘑王一枚,现在想来,直径应有十四五公分吧,拿回家,跟哥比着画在了墙上。
产松蘑的地方还会产一种蘑菇,粉红的,一碰就碎,因此被我们称为玻璃脆,碎的地方会变蓝,看起来很象毒蘑菇,但是有虫蛀,于是胆子大的就采回家吃了,发现很味美。
山上还到处产俗名叫黄粘团的蘑菇,色黄,伞顶一层粘液,据说吃前要把粘液那层膜剥掉,不然会闹肚子。这样一种蘑菇在物产丰富的大院自然不会流行。但是,我初中上植物课,这种不招待见的蘑菇上了彩页,叫”美味牛肝菌”。我颇不以为然。
山上还有大片大片的白蘑菇,太多,反而没人理睬,听说也是能吃的。后来学了一篇课文说内蒙有名的白蘑,我疑心就是了。
还有很大一朵一朵的大黄蘑,看着不大勾人食欲,尽管知道能吃,也不去采。
小时候也常听说谁采到多大一颗猴头菇,但我没有见过,总在地上树上找长的象孙悟空的物种,当然找不到。后来的后来在特产店见到猴头菇,我总觉得这东西挺平常,但我确实没有采过。
别种的蘑菇,就没印象吃过了。也许是被吃毒蘑菇吃死的故事吓到,常采的只有少少几种,却也够从夏吃到秋从秋吃到冬了。(来源:贴吧)